稻荷壽司(ゝ∀・)

悲劇高中生,學科快被當光了拉!

【そらまふ】我希望你待在身邊

柚熙_YuzuKi:

  
 
  我拿到了隻小貓。
  
  班上今天玩了交換禮物,氛圍熱鬧,我遲疑了一會兒才決定加入他們,慢慢地把包裝撕開了。一隻只比拳頭大些的貓咪驀地出現在眼前,毛髮雪白,正閉著眼窩在枕頭上。布偶嗎?我緩緩伸手碰上,比想像中硬些,大概是擺飾。
  我發現它膚色的鼻子髒髒的,好像是灰塵。
  嘛,交換禮物不就是這樣嗎。
  滿不在意地想,然後我再次撫上它,用指尖梳起毛的觸感意外地好。
  ……我沒有摸得很開心。
  平時沒什麼人會打擾坐最角落位置的我,我便無所顧忌地像是真的摸小貓一般,也沒多久,大概持續五分鐘吧,我忽然覺得眼前畫面模糊了一瞬,正揉著眼,出乎意料地有人點了點我的手臂。
  詫異著自己方才莫名的頭昏也有,抑或會有誰來找我,我轉過頭,卻看見更詫異的事。
  
  一個沒見過的男孩子蹲在我旁邊。
  頭上的白色貓耳跟身後的尾巴正晃著。
  我張大了嘴。
  
  「——你好!我是まふまふ,是你召喚出來的……」
  「神燈?」
  
  我低頭看著自己方才都還在摩擦布偶的手,很認真。
  「不是!才不是!」
  叫まふまふ的奇怪男孩跳了起來,細柔的嗓音高些,卻彷彿沒有人感覺到他的存在。
  他喊:我是那隻貓!
  噢,我有想到。
  然後まふまふ見我沒有其他反應了似乎也很錯愕,表情變化很大,眉毛動來動去的。最後他捏著下巴,像是思考很久後決定自己繼續。
  「我、我是來幫你實現一個願望的。」
  「……那還不是神燈?」
  於是他就用了炸毛的方式向我證明了他是貓無誤。
  
  
  
  我最後還是沒把我喜歡貓這件事說出口。
  
  
  至於願望,我當下實在有點苦惱,覺得好像是很鄭重的事,便道:能給我點時間思考嗎。
  「一個月,最多一個月哦,不然我會被認為是任務失敗的!」
  
  
  
 
 
  隔天到了學校,我才確定自己真的不是作夢。
  那個叫まふまふ的男孩好吵。
  不用摸娃娃召喚就一直在外頭晃了,一下子湊來看課本插圖,一下子掛在窗邊嚷嚷「そらるさん你看你看松鼠在打架哎」之類的,一下子吵著要我把手套蓋在猫娃娃身上保暖……我有幾次沒忍住直接向他說話便嚇到了附近的同學,之後我學乖了就是忍耐,但也等同於放任那小傢伙玩鬧。除此之外那晃來晃去的尾巴實在礙事,我卻發現我碰不到它。
  貓不是應該很安靜乖巧?
  忘記是第幾天來著,我忍不住叫他靠近點,在他耳邊小聲說:為什麼我碰不到你?我很想試試看把你的耳朵尾巴拆下來,那是假的對吧?
  然後就看見他驚恐地愣在原地,下一秒咻地鑽進了貓娃娃裡。啊我還是沒能知道原理。
  心情舒爽,被我找到個應對方式。
  
  
  雖然下一次他出來委屈巴巴地蹲在我旁邊時我還是沒忍住說了:對不起我是開玩笑的。
  
 
 
  
  
  這貓在發現自己可以活動的範圍比想像中大後,不管我去哪都要跟。特別是體育課,好像很期待到外面活動,從我在換運動服時就一直吵。
  結果那天我一反從前不是最後到操場的,也不是一個人默默在旁邊做操、或是看同學開心地打球。根本隊形一解散,我就被まふまふ慫恿帶著他亂逛。
  說亂逛,大抵也是繞到校園後面走走,這裡幾乎沒人,我難得可以和他交談。聊什麼,基本上就是他問我答吧,問家庭、問戀愛經驗、問興趣……まふまふ不知道為什麼笑得特別高興,最後給的評語是「そらるさん真是特別的人」。
  「……哈?」
  他咧嘴一笑,不回答,跑去追麻雀了。
  看得就覺得累,我逕自到一旁樹蔭下休息,雖然還稱不上運動的程度,但與之前比起來確實活動量有多啊,話也說了幾個月的份量吧?
  我蹲在地上,忽然瞥到腳邊有幾株白花。
  真不像冬日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段距離外的まふまふ竟然比我早聽到鐘聲,攤開了掌心,有小蝴蝶飛出來,之後他跑來我前面晃著尾巴,朝我伸出手。
  「回去吧。」
  第一次有人這麼對我說。
  而他明明知道我碰不到他。
  
  有些過重的陽光被綠油樹葉抖落,在まふまふ身上一晃一晃地閃爍。風一吹,他細柔的髮絲飄動,那雙清澈的眼眸卻穿透一切阻礙地看著我。
  我沒說話,把手中剛串好的花圈亮在他面前。他睜大了眼。
  我壓抑著心跳聲,原想著就這樣收起來吧,不然能怎麼辦,まふまふ卻突然伸出了手,看不出來有沒有碰到花瓣。我還不解,結果那花圈竟然從被他碰觸的那端開始變化——顏色變淺了,就跟まふまふ一樣!
  在那像是魔法一般的變化蔓延到我手指之前,我放手了,而花圈沒有落地。我揉了揉眼,確定它真的跑到まふまふ手上了。
  我笑出聲來,帶著驚訝的那種。
  他也笑了,把和他髮色相襯的花圈放到了頭上。雪白在日光底下柔和地閃耀,特別美,連同那個笑容。
  
  
  雖然微不足道,但我們著實發現了個秘密。
 
 
  
  
  
  中午鐘聲過後二十分鐘,我估計尖峰時刻過了便前往合作社,太好了在計畫之內,人不多,儘管食物剩沒幾種,我不介意。
  拿了一小瓶奶茶後我往麵包區靠近,瞧見熟悉的背影正佇立在麵包區那兒。
  也只有我看見他吧。
  我靠過去,發現まふまふ正專注地盯著哪裡。哎呀。
  「……你想吃嗎?」
  まふまふ回過頭時的表情幾分難形容,還挺好笑的,有點呆又欲言又止。最後,他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可眼睛分明那麼閃閃發亮。
  於是我拎著塊草莓麵包以及自己的吐司,和他一起走往頂樓。
  關上鐵門後,我把麵包放到了地上,まふまふ則晃著耳朵蹲了下來,碰著它好讓它變色,不久,他便能拿起麵包了。
  我說,這樣你之後就能常常吃好料的了诶,雖然不吃也不會餓。
  結果まふまふ委屈地搖搖頭,「我發現這個能力挺耗魔力的,沒辦法常用。」
  魔力?
  「你之前說的什麼許願,也是靠魔力嗎?」
  「對,其實……其實有些『貓』可以實現不只一個願望,只是我還沒那麼厲害,一個願望的魔力消耗就讓我必須回去原來的世界休息了……」
  原、原來的世界?
  「什麼樣子啊,那個地方。」
  「很安靜、很漂亮——」
  まふまふ停下咀嚼麵包,後退幾步,接著果真如貓一般靈活地翻上了欄杆坐著。
  「……但只有自己一個人。」
  我搞不太懂那樣的狀況,卻也沒有過問,只是看著冬風吹拂他纖細的身子,原本就淺淡的身體此時更飄忽。
  明明知道他不可能跌落,我還是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
  「還是這裡比較有趣!」まふまふ把最後一口麵包吞下,嘻嘻笑了起來,「不過雖然這麼說,其實你是第一個沒有馬上許願的主人啦。」
  
  
  
  
  我想好願望了嗎?
  
  
  
  
  我終於知道要怎麼碰到まふまふ了。
  原本是抱著實驗的心態,在最無聊的歷史課、まふまふ在窗邊哼歌時,我緩緩地伸出了指尖,緩緩地、緩緩地——
  摸了那娃娃的耳朵。
  然後我旁邊就爆出了驚恐的喵叫聲。
  當然人就是那個樣,對方越喊住手就越不願停。耳朵、背脊、尾巴,我一一撫過,用眼角餘光看まふまふ蹲在地上扭來扭去。之後想來,這還挺變態的。
  但有個定理叫做樂極生悲。我完全沒聽見歷史老師叫我起身回答問題,就這麼玩著放在桌角的娃娃,回過神後不少人正看著我詭異的舉動。
  「そらる,你在傻笑什麼?」
  ……好啊不就是更討厭歷史課而已嗎。
  
 
 
  
  
  不再是獨自一人的日子一天天過了,嘴角上揚的頻率也高了。不知道為什麼,連成績也變好了。
  可我沒發現まふまふ似乎越來越疲倦。
  直到某天他連話都變少了,尾巴不再有活力地擺著,我才發現他的身體變得格外飄晃不定——而他之前都刻意站在窗邊,稀薄的日光成了掩護。
  
  我翻了記事簿,發現自從交換禮物那天,已經快四個星期了。
  
  
  
  但是我假裝沒有注意到,又硬撐了三天。
  
  
  
  
  まふまふ。我說。
  そらるさん。他應。
  今天頂樓的風很大,我有種隨時一眨眼眼前的人兒就要消失的感覺,可明明今天他就只是安分地站在我面前啊。
  「任務失敗和使用魔力,你比較討厭哪個?」
  他一楞,垂下了頭,十分沒有活力:都不喜歡。可不過幾秒後又搖了搖頭,重新看向我。
  「許願吧。我想要幫你實現願望。」
  我深吸了口氣。
  我有想過的,我當然有,也的確有想要的東西。
  慢慢地,我伸出了手,掌心朝上,放到他的面前。他又傻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同樣舉起手,看似疊在我手上般,而那指尖顫抖著。
  
  我……
  「我希望你……」
  
  我看見他眼眶泛淚。
  我的聲音也顫抖了起來。這一刻,我硬生生吞掉了原本要說的話語。
  
  
  「——我希望你能實現自己的願望。」
  
  
  最後一幕,他隔著濛濛水光睜大眼看向我。
  像是白色花瓣在空中散落一般,很漂亮,帶著冬日捲啊捲、繞啊繞地。
  此時,我才握緊手。
  
  
  
  忍不住埋怨,這也太趕了吧。我們不是連再見都還沒說嗎。
 
 
  
  
  
  想了很久,我還是把那小貓娃娃留在桌面,雖然在別人眼裡看來很滑稽吧,但我執意要讓它陪我上課,又雖然它的造型是闔眼睡覺。哎不得不說,貓真的很治癒啊,果然喜歡。
  反而在那傢伙消失後我習慣用指尖替貓梳毛了,畢竟沒有人在我耳邊大呼小叫了嘛。結果有件出乎意料的事,就這樣摸著、玩著,竟然被我發現在接近腹部的位置,白毛底下,竟然有個隱晦又難按的扭。
  誤觸後,那娃娃竟然發出了喵叫聲,聲音不小啊,害我尷尬得趕緊捂住它……也幸好它體積夠小。
  
  不得不說,那聲音真假啊。
  
  
  體育課又變得無所事事起來,平時上課也時常有突然想分享什麼卻找不到人的情形。我不禁問自己,是不是該試著交朋友?
  可這種事不是說想要就做得到啊……
  
  啊對了,我也看過松鼠打架了。
  
  
  
  不知不覺,步入初春了。
  開學後,意外發生蠻多事的。比方說校園後方的花圃綻放了好多色彩,一陣陣風都是溫度與花香,我也常到那兒幫忙照顧花兒了;比方說,我收到了一張紙條,問放學要不要一起看電影,盯著署名我想了片刻才憶起這似乎是我交換禮物拿到的貓咪的原主人,天,我是不是讓她誤會什麼了……
  比方說,班上來了個轉學生。
  
  當時全班難免騷動,我只是輕輕把視線從窗外枝葉拉回來,春天的味道還讓人有些恍惚。之後,我呆呆地看著一個人走進來,幾乎沒有腳步聲,而我以為我會叫出聲,卻發現喉嚨卡住了。
  好奇怪,似乎不論他身在何處,陽光都會找到他,映照一片柔白,那是熟悉中又帶點不同的畫面。
  我們對到眼了。那雙眼穿透一切阻礙地看向我。
  我差點忘記呼吸。
  
  不管老師和同學,他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走下了講臺,一步、一步,搖晃地穿了一條不短的走道和許多的目光,停在最後一排的我的桌子旁。
  多久之前我們也在這個位置過。
  班上倏忽安靜,我們也都沒有說話。他輕輕伸出了手,擺到我面前。
  
  然後他又在我面前哭一次了。
  我不顧周遭的騷動,也覆上了我的手。
  
  「そらるさん,我、我摸到你了……」
  
  
  我也沙啞地開口:
  
  「嗯,碰到你了。」
  
  
  
  
 
 
 
 
  ——『我希望你能實現自己的願望。』
  
  
 
 
end.
 
 
 
 
 
 
  
 
 
 
 
  
兩人最真實的心願藏在標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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